(资料图)
英雄不问出处——这个世界需要更多英雄!
4月3日,《守望先锋》即将在2023年推出的首个新英雄,提前被媒体PCGamesN泄露。第二天,官方才正式公布了这位名叫生命之梭的新辅助。
其他媒体很快跟进报道,只是在标题里,很多外媒首先提到的却不是这名角色的特性和技能,而是他的火辣外形和性取向——这是《守望先锋》第一位公开身份的泛性恋英雄。
Eurogamer和Kotaku的首发标题
在大环境对LGBTQ+群体更为友好的海外,玩家们很快就无缝接纳了这位新英雄。只不过在一片和谐的支持声之外,也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。认为这是在本末倒置地给角色贴标签,讨好性少数群体,以致于他们向暴雪发出了灵魂拷问:
“如果性取向是沃尔玛塑料袋,便能当上《守望先锋》的下一个新英雄吗?”
1
沃尔玛塑料袋,已经成为了人们表达对多元性别标签过度泛滥不满的一个符号。
它来自一支2021年的短视频。模糊不清的屏幕里只有填写个人资料的界面,在性别一栏,男性、女性和非二元性别之后,作者在其他性别后填上了“沃尔玛塑料袋”。没头没尾但精准的批评,让视频很快获得了200万播放和60多万赞。
一个月后又有短视频对其进行了加工,把自己填写的“沃尔玛塑料袋”,魔改成排在“非二元性别”后的一个官方选项,让它更加尖锐,一举把这个模因从原视频的64万赞抬升到了1800万赞级别。沃尔玛塑料袋这种工具,就此获得了装东西之外的另一项功能,每每出现在吐槽性别标签滥用的对垒现场。
原视频和二次加工视频
至于为什么是沃尔玛塑料袋,别说这个梗的使用者,可能就连两位作者自己也不知道——这种毫无来由的莫名其妙,也正是它最犀利的武器。
在4月3日,维基的“性别认同列表”标签里,包含了105种有名字的性别,一周之后的4月10日,上面的数量又增加了3个,来到了108个。对于加速膨胀到26个字母都装不下的LGBTQ+分类,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,更分不清后续细分的种类。
所以对此颇有微词的人,才会拿出这个毫无关联的“新性别”作为对抗,管你说什么,“哥们儿都是个沃尔玛塑料袋”。
你的性别是:A.男 B.沃尔玛塑料袋 C.女 D.非二元
当它也出现在对《守望先锋》新英雄的吐槽里时,正代表大家对性少数标签被滥用的不满。
这次的新英雄生命之梭,是个少见的泛性恋人士。这种性别认同可以笼统地概括为“性别盲”,与双性恋不同,是个超越了性别二元论的概念。简单来说,就是他们受到的情与欲的吸引,都不受对象的性别或者性别认同所影响,更加具有包容性。
这张梗图就给出了很好的解释
特别是在《守望先锋》的世界观下,因为智械、智慧型动物等各种超现实个体的存在,泛性恋的定义可能会比现实世界里来得更加宽泛。但正也因为其特殊性,使得这种少见取向的加入,被少数人划为了取巧的行列,认为是官方方便以后能随意组CP偷的懒。
意味着温斯顿、破坏球甚至堡垒都有机会
这些反对的声音,很快就理所当然地招来了更多人的批评,觉得他们不够尊重少数群体。只不过很快大家就发现,一众吐槽里最活跃的一个用户,他自己的ID后面就紧跟着一面彩虹旗。
结合社交媒体上的内容来看,他很可能就是少数群体的一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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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网友倒没有揪着泛性恋这个标签不放,同时作为《守望先锋》玩家和彩虹旗人士,他的吐槽反而更显客观。
站在游戏设计角度,他觉得如果在设计新英雄时,第一要点是成为一个酷儿(非异性恋),其次他身材要火辣,然后才是他的角色特性(不需要瞄准)。这就是在迎合性少数群体。
紧跟着他的观点,不少人也指出他们并不觉得新英雄身材火辣。精致的妆容,鲜艳的发色,以及开襟的衣服,再加上他泰国人的身份,都是外界对刻板印象的堆叠,同样是《守望先锋》把泛性恋当做作标签粗暴使用的证明。
并不关键的身份标签被当作最大的特色标榜,就这样成为了许多玩家对新英雄的初印象。就和如今的很多超级英雄电影一样,介绍英雄先打出族裔、性别的前缀,然后才是超能力,让角色原本更重要的技能和特性反而显得无关紧要了。
除了性别标签,肤色、族裔、年龄和疾病史等各种身份标签,都被提到了过于靠前的位置。这一点无关公司规模大小,在大环境如此的海外普遍存在。此前在和某游戏的制作人交流时,他提到他们与海外发行方沟通时也遇到了类似情况。
有一次两方开会,他正在向对面几个中年白人男性介绍几个设计中的新角色,技能、武器和战术搭配等特性眉飞色舞地说了半天,对方并没给出太多反馈。
当他介绍到一个黑人角色时,一时嘴快说了个形容非裔女性的俚语词汇。对方几个人都稍微愣住了几秒,打断他并煞有介事地说,我们一般不使用这个词形容非裔人种,并且在游戏内和官方场合,也应该避免使用它。
这个词大概率是Mammy,因为和美国历史上的黑人保姆形象挂钩带有了歧视含义
然后对方开始追问这个新角色的性别和年龄,一听到是老年黑人女性工程师,马上就说没问题。到了下一个角色,听到是白人中年男性,就建议改成拉美裔女性。
但这种身份和角色的修改让职业定位产生了冲突,制作人不想为这些本该是锦上添花的东西,反而影响到游戏的核心设计,最后只能先把这个角色搁置。
而对于正在承受批评的《守望先锋》来说,它的设计师可能挺无辜的。根据暴雪官网的英雄介绍,设计师说过他们是先设计了这位英雄的技能和特性,然后才考虑他的背景故事和其他方面。起码在设计层面,《守望先锋》新英雄的诞生仍是从游戏性出发的。
在更深度的《守望先锋》社区,玩家们的讨论也无视了这些身份标签。
新英雄的几个技能,不管是召唤一个可搭载英雄或队友的平台,把队友拽到身边的辅助性位移,还是大招生成一棵又能加血又能挡子弹的大树,都着有极大的开发空间。玩家们的热议,也佐证了新英雄的技能不仅是从游戏性出发,而且还设计得不错。
奥丽莎正乘着莲花状的平台升天
玩家们并不反感这些少数群体身份,只是讨厌它的滥用,以及被当做刻板迎合他们的工具。这次揭露新英雄这重身份的方式,就同样被批评过于简单随意了,就像在简历表格里随手补上几行字一样。
这和《守望先锋》之前的做法不同,也和当初游戏在发行前的承诺相悖。
3
在2015年的暴雪嘉年华上,彼时的《守望先锋》还未上市,时任游戏制作人的Jeff就曾预告过,游戏内会有不止一个LGBT人士。
但当时他并没有公布具体英雄的身份,表示希望在未来,能通过短片、漫画或者小说等各种形式去探索围绕角色发生的故事,更自然地带出这重身份,而不是强行给个设定。
“我们不想只是向人们指出,哪个英雄是同性恋,谁又是异性恋。我们希望通过故事和角色形象来讲讲述这一点。它应该是自然的,而不是强迫玩家接受。在这方面,《守望先锋》也是一款包容性极强的游戏。”
可以说从一开始,玩家们就默认守望先锋是个一个多元化的英雄团体,并把它当成了游戏的一大特色。所以在2016年和2019年,当猎空和士兵76分别公开他们同性恋身份时,虽说依旧引发了一阵讨论,但有漫画和小说铺垫,故事氛围和情感浓度都到了位,玩家们也很快消化了这一消息。
在和这两位英雄有关的语音和喷漆里,也有多个让人后知后觉的暗示
但在这次的新英雄身上,《守望先锋》似乎已经不再有耐心慢慢推出周边故事,缓步揭露个别角色的性少数身份。而是和当初他们竭力避免的一样,直接安上一个设定。
特别是在官宣新英雄的几天后,生命之梭正式上线了测试服,玩家进入游戏还发现暴雪大有再次加快步伐的意思。
当新英雄和巴蒂斯特站在一起,他们的对话彩蛋被触发,以前总和女英雄插科打诨的巴蒂斯特,也会开始和新英雄公开调情,想和对方一起去餐厅约会。没有铺垫,没有故事,就像一段偶然被听到的私密对话,疑似以这种方式告诉玩家巴蒂斯特的性少数身份。
两人的CP党已经初现端倪
现在的社区里,基本已经默认把巴蒂斯特纳入了LGBTQ+团体。如果未来得到官方证实,那原本几年出柜一位的节奏,就随着新英雄的发布,一下加快到了一周两位。
诚然从开发规模和游戏热度来看,现在的《守望先锋》完全没法和几年前相提并论。出于成本和开发周期,砍掉小说、漫画这些赔本赚吆喝的项目确实能够理解,但这个陡然加快的节奏,还是过于突然了。
再回头看《守望先锋》前几年在角色多元化塑造上的成功,几乎可以说是行业标杆式的存在,和它游戏本身的成功相辅相成。反而是现在急于强化自身这个属性时,没了一开始的“自然和不强迫”,才受到了为政治正确“迎合”的指摘。
如今这种身份的特权化使用,已经把舆论扯进了极端的旋涡,国内国外正好相反。一个过度排斥,接纳的土壤逐渐盐碱化;另一个又过度迎合,逐渐被简化成追求便利的工具,对真正消除偏见也没好处。
当初定下公布的规矩时,Jeff和那时的团队可能也很清楚,只有温和有序地普及少数群体的概念,才能让更多人学会接受它,而不是因为过犹不及招致反感。
更重要的是,他们明白少数群体永远都不该只是一个标签、一件工具,像一个沃尔玛塑料袋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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